尘中羽

史同人 抽象语言牲 喜欢搞点冷门cp成分复杂,世界史和中国史都磕

Chapter2 枯木为林

(分级pg13,字数6337字,巨刀预警)

 

亲爱的,愿我们是浪尖上的一双白鸟,

流星尚未陨逝,我们已厌倦了它的闪耀。

天边低悬,晨光里那颗蓝星的微光,

唤醒了你我心中,一缕不死的忧伤。

——《白鸟》

恒星的光辉正悄悄地从地平线上褪却。西方升起了一片幽蓝色的天幕,期间还点缀着数颗若隐若现的星辰。远处,教堂塔顶的灯火已经熄灭,守门人照例敲响了暮钟,那钟声杳远而孤寂,有一种穿透灵魂的魔力,回荡在群山之间,惊起一队白鸥。属于斯巴达皇都的一天,又将在平静中安然度过。

彼得·奎尔放下手中的书籍,将视线投向了窗外,他有些木然地凝视着高阁之下那团开得正盛的蓿苜,心中空荡无物,思绪也随着那阵钟声飘散的无影无踪。许久,他恍然抬起头,瞥见了天空边缘一道残存的火烧云,这才记起了这个时候他亲爱的女儿娜塔应该放学了。

他最近总是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疲倦感缠绕着他。作为一国之君,他国务繁忙;作为全银河系最有威望的统治者,他每天都要和不同的势力打交道,长年下来他一直努力地在家庭事业之间寻找平衡点,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别人。在民众前他是贤君,在女儿面前他是严父。诚然,这些都令他倍感压力,可都还没有到令他身心俱惫的地步。那种感觉,就像活生生地被偷去了所有的感情,消耗了他所有的心力,灵魂被置之于地狱,再也无法超度——他真的太累了。

他的手指轻轻地划过窗台上的那个玻璃相框。相框中的那个女人,浅浅地微笑着,她一头紫红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样自然下垂,绿色的肌肤使她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好,非常健康。总是有千万种诉不尽的温柔在她明亮的眸子中流连回旋。她看起来不太喜欢直视镜头对面的那个男人,所以她微微低着眉,显得很是害羞。他注视着她的面容,竟也笑了起来,像是在对她进行回应。他将她小心翼翼地端放在手中,唯恐有什么闪失。

他时常想,如果此时她在自己的身侧,她会怎么做,她又会说些什么呢?她会不会也像照片上的那样,带给他无声的温柔?

他在那一刻又再次跨入了记忆的瀚海。于是痛苦像决了堤的洪水,又一次冲击着他的内心,他把相框放回了原处,嘲笑着自己的愚蠢透顶,他觉得自己简直自私得要命——她现在在天国一定生活的很美好,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纠缠她了,他竟然还妄想着把她拉回自己身边,让她替自己分担痛苦吗?让她在人世间再一次受尽折磨吗?不,彼得彼得奎尔,你应该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耻辱。你是在痴人说梦。

寒冷的空气从窗外猛地灌入房间里,他迎着风矗立着,却丝毫感觉不到什么。这窗外的万家灯火,令他喜悦,又令他悲伤。

娜塔行走在落暮时分的林间小道上,她哼着小曲儿,样子分外悠闲。如果按照这颗星球的历法来算,过完新年她就应该十岁了,可她依旧显得稚气未脱。她总是喜欢抱着她那长耳朵的兔子布偶,甚至连自我介绍的时候都说:“您好,我叫娜塔,这是兔子先生”人们听后大笑,她也跟着笑起来。她笑的时候小虎牙会露出来,睫毛微微翘起,双眸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欢乐,着实可爱极了。

跟随在她身后的那位金色鬈发、面容俊俏、身着白袍的男子是亚当术士,他是跟随彼得奎尔出生入死的战友,现在是他的近侍。奎尔国务繁忙的时候一般都是他负责照看娜塔。长此下来,他和娜塔之间建立了一种亲密的关系。她总是唤他亚当叔叔,缠着他陪她做各种小游戏。在她的印象里,亚当永远都是那么和蔼可亲。

“亚当叔叔”娜塔突然停下了脚步,她抬头仰望着天空说道:“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上学,那些先生们总是喜欢讲些我不懂的大道理,无聊极了,也没有小朋友和我说话……”

她抱紧手里的那只小兔子,失意地低下了头。

亚当轻轻一笑,一尘不染的白袍在暮风中轻轻飘荡。“殿下,当您渴望了解这个世界时,您会喜欢上它的。学问也不一定都是枯燥的。”

“可是我真的不喜欢……我想让爸爸陪我玩”

她说这话的时候鼻子抽动了一下,小嘴抿着,像是要哭出来。

亚当一愣,两人由此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中。亚当怜悯地看着眼前这个伤心的孩子,想说些什么,却也只是长叹一口气。他明白,有些事情也不是他或她能做的了主的。

他轻轻的从娜塔的口袋里找出了小手帕,擦拭着她面颊上的泪水。

“殿下,咱们回家吧。”

他倚在窗台旁的墙壁上,翻阅着泛黄的书籍。虽然这个时代信息技术已经十分发达,但他还是比较喜欢阅读书本。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别的原因,他对一些古老的东西怀有很深的情感。

他按摩着有些疼痛的太阳穴。明天就是斯巴达历法中的新年了,然而他并没有想好在民众面前讲些什么。正想着,门外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。

“君上,娜塔殿下回来了。”

亚当的声音恳切而轻柔。听到女儿的名字,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。

“进来吧。”

娜塔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猫,畏畏缩缩地跟在亚当身后。

她像所有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,缓缓地抬起头。她发现父亲坐在椅子上,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角看着她。那双蓝色的眸子还是和往常一样,充满了威严和震慑力。估计别说是她了,任何人在这双眼睛面前也会乖乖就范。

“过来。”奎尔低声唤道,将手中的书卷放在了一旁。

她不太情愿地踏着小步子向他走来,右手还托着“兔子先生”的长长的耳朵。

他充满慈爱地看着她,见她似乎有些不太高兴,便问道:“今天先生都跟你讲了些什么?有没有什么收获?”

他的手放在娜塔亮紫色的头发上,轻轻抚摸着。

“他讲了一些自然科学方面的东西。比如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种类的小动物,天体的运动规律,种族进化及其影响……”

她有些不耐烦地说着,其实她压根都没怎么听,这些都是她编造出来的。

“嗯”奎尔点了点头,继续轻抚着她的小脑袋。她的情绪显得更加低落了。她把视线转向一边,神情有些悲伤。她咬着嘴唇,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。

奎尔细细端详着这个闹脾气的小东西,却忽然间再次陷入了沉默。他的一只手停留在了娜塔的发际,有些不可思议地凝望着她,内心则在剧烈颤抖着。

她的容貌是多么恰似那个他深爱的女子的容貌。她们太相似了,甚至连每一缕呼吸都如此相似。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活生生的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。他缓缓地用手指抚过她的脸颊,继而又将嘴唇紧紧的贴着她的额头。她则有些难为情地把视线移向别处,眉目低垂。如果正巧碰上她心情好,她会允许他继续这样和她亲热;如果奎尔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么说,她就会十分计较,先把他揍一顿,然后再满脸羞红地告诉他没有下次。

她似乎从开都未曾远离。

亲爱的,我们的孩子正在一天天的长大,她终有一日也会成长为像你一样杰出的女性。每当我看见她,就会看见你的影子,想起你的音容笑貌。我知道你一定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,密切注视着她。我知道,你仍旧在某个地方等着我。

“奎尔……我希望我们的覆辙不要发生在她的身上。”

“假如某一天,她也为某人选择思念成疾,就让她去吧……”

记忆中,她将头紧紧贴近他的胸口,像是在向她他诉说着她不公平的一生。泪水划过她的颈项,打湿了他的白衬衫。

娜塔用力地拽着他的袖口,这才将他从幻境中带回现实。

“爸爸,明天过新年了,我也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让爸爸陪我玩……”娜塔说着,用力晃着他的一只手,目光里充满了儿童的乞求,“一天,哪怕一天也好!”

奎尔听到了这里,一种负罪感袭击了他的内心。他终究还是欠了娜塔太多了。

“爸爸会的。”

她使劲揩干泪水,继而破涕为笑。对小小的她来说,父亲的这句承诺比任何语言都要动听。

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会儿,娜塔带着满意的微笑,拖着兔子先生,回到她的房间睡觉去了。

目送着娜塔回去,他也估摸着时候不早了,于是熄灭了灯火打算休息。

今夜的星空格外璀璨,星河的轮廓又是格外清晰。

他躺在床上,侧着身子,无法入眠。

难以忍受的空虚就像无底黑洞一样吞没着他,让他几度沉沦。

他的枕边空荡无一物,这使得他不知为何更加孤独。

以前每到这个时候,他都会和她的枕边人聊起天,或是捉弄着她。她总会慎怒地说,他天天只晓得无理取闹,吵得她无法入眠。

而他也总会笑着赔不是,任由她反过来捉弄他。

他曾不知多少次,在这明朗的夜空下,同她诉过衷肠,倾听过她的心声。借着清幽的星光,他和她十指交缠,行肌肤之亲。他们热烈地拥吻在一起,仿佛他们就是一个整体,是彼此的整个宇宙,如同天地,相辅相生。

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将她揽入怀中的感觉。他浑身的血液汇成一股暖流,直冲他的心脏,他的呼吸急促,心跳不止。他紧紧揽住她的肩,揽住他最渴望的幸福,向她讲述着狂热的情话。她依托着他,枕着他的胸脯入睡,偶尔也会在睡梦中说出对他的爱慕之辞。他们便是这样,相互依靠,相互支持,从月落到日升。他们的生命交融在了一起,

再也无法分开。

他自己都很纳闷,在没有她朝夕相处的岁月里,他是如何一个人度过那些漫漫长夜的。他走之后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就彻底荒废了下来。

他的臂弯,原本是应该充满温暖的,此刻却寒冷得如同冰原。

他贵为君王,却一朝不得安宁。他明白自己看似伟岸,其实根本不堪一击。

人到底还是脆弱的。只有心与心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继续存活。

而他的心,却早已死去。

同他的爱一道,伴随着她的逝去,埋藏在多年前的那场初春暮雨中。

不再复生。

当东方尚未露出鱼肚白,幽蓝色的天幕仍然笼罩着大地的时候,斯巴达皇城外的星际港口却早已人山人海。这其中有来自银河系各大星球的旅客们,也有本星球的居民,各领域声名显赫的名人,甚至一些机关政要。他们来这里不为别的,就是想见证一下这举世瞩目的新年狂欢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喧闹的人群在某一刻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,瞬间安静下来。

港口中央的环形广场上,传来了一阵稳健的脚步声。随后便是雷鸣般的掌声和响彻云霄的欢呼声,人群因为他的到来再次沸腾了起来。

彼得奎尔象征性地向人群招手,看上去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显得特别高兴,他身后的那个小东西却恰恰相反。娜塔像是一个接触新生事物的婴儿,她左望望右看看,一双清泉般的瞳眸里溢满了深切的渴望,好像她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似的。

“那位就是斯巴达的统治者,银河系最具有权势的男人——彼得奎尔先生吗?天哪,能一睹他的尊容,这辈子也值了。他长得可真英俊……果真是眼见为实,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呢!”

人群的某个角落里,一名学生模样的女青年拿着记录本,向那名高高在上的君王投去了惊羡的目光。

她旁边的一位男学生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。他将双手靠在后颈上,露出了一个不为所动的表情,“我听说,他到现在还没有立后哦!”

“怎么可能?他没有立后?”,女生白了他一眼,“那他旁边的那个小东西……”她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个紫发绿皮肤的小女孩身上。她看起来是如此的纯真,如同坠入凡间的天使,“难不成是他领养过来的吗?”

男学生也注意到她。他正了正眼镜,观察了她好一会儿,“她这个种族好奇特,我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过。”

正当女生要发挥她的八卦属性时,男学生突然神情凝重地道:“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,她应该是泽侯贝里星人,可是这个星球早就灭亡了。”

“灭亡了?”“嗯,这个我在书上看过,她的体貌特征和书中描述的非常符合。”

“我听说他在尚未加冕之前,是有过一任王妃的。据说他们是很恩爱的,但是后来她不知何故过世了,没有活到他加冕的那一天。我估计那个小女孩是他俩的孩子,但这也仅仅是传闻。”一个围着浅灰色围巾的女孩,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。

“哦?”,两人齐齐转身,示意围巾继续说下去。

“我还听说他们的结合是不受上天祝福的。当时他们的孩子出生时,全都城没有一位教士敢给这个孩子进行洗礼,他们说她的降世是充满罪恶的。”

“以前他们这里每逢新年的夜晚,都会举办烟火节,规模庞大,场面绚烂,实属罕见,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就被禁止了。据说她生前特别喜欢看烟花,她的死令国王悲痛欲绝,于是他下令整个皇城从此以后都没有烟火节了……”

“她在国王心目中应该占有绝对崇高的位置。她死后,国王是按照最高规格的国葬将她葬下的,并且严禁他人踏入她的陵园,任何侮辱她的人都会受到惩罚……”

“呸!”她还没讲完,旁边就有一位打扮貌似是本地人的中年男子说道:“就她还配国葬?我看八成那消息是假的。那个绿皮肤的女人只会给我们国家带来祸端,真不知道陛下当时是中了什么邪会看上她!”众人再次将惊讶的目光转移。那人又道”她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、曾经扬言要端平整个银河系的疯子——灭霸的女儿。她走到哪里,战乱和骚动就会跟到哪里。哦对了,我们的陛下其实是……”

一旁的人用脚猛地踢了一下他,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,于是缄口不言。

“ 发表侮辱王妃的言论已经足够你把牢底坐穿了。你再讲下去,你的项上人头就要落地了……”那人示意他不要再多言。

“哎,小伙子们呐,”男生身后突然走出来一名老者,似是听他们谈论也有一些时候了,“可不要再乱说了,给王妃举行国葬的那一天,我就在现场,我很清楚当时的状况:我们的陛下亲自抬着她的棺木,走向她的入葬场地。他当时哭得满脸通红,就像喝醉了酒的醉汉。况且人都已经入土为安了,她生前就算再有过错也不该大肆批评。只是苦了这对痴男女,真是天妒良缘,生不逢时啊。”

老者语罢,所有人都陷入了沉寂。人们都在思考,这个奇特的女人,她究竟有什么魅力,永恒地占据了一位君王的心。即便是化为青泥,仍旧使人不断地追忆。

“我们将铭记昨日的荣光,更将展望新纪元的辉煌,愿上帝与我们同在。”

彼得奎尔一气呵成地做完演讲。他雄浑有力的声音打破了人们的遐想。

娜塔期待地仰望着父亲,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。父亲讲完了这些后大概就会陪她玩耍了吧。

奎尔确实也履行了他的诺言。小娜塔尚未玩得尽兴,天空已经被铅灰色的流云所覆盖。在亚当的好心建议下,他们决定返程。

在经过一处缓坡时,他突然停下车,摸了摸娜塔的小脑袋,说他去去就来。在娜塔的强烈要求下,他最后同意他们一起前往。

他拨开身后的灌木丛,穿梭在枯老的白桦林间。这里是斯巴达帝国的皇家陵园。一切的景象都显得那么的萧条和死寂。寒冷的土壤间野花遍布,荆棘丛生,他最终选择在一尊小方碑旁停住了脚步。

它的四周非常空阔。它被那些枯老的白桦团团包围着,隔绝了人世的喧哗。他庄重地走到它的跟前,用他失去润泽的手掌轻抚着碑面,就像他当年轻抚着他的爱人。

石碑上用镀金的文字,简单刻录着:

卡魔拉,彼得奎尔之妻

联邦纪元1985-2020

“亲爱的,我又来看你了。”奎尔半跪着,深深地吻着它。他手中的花束貌似是他不久前才去采摘的,他的手上留下了荆棘扎入的伤痕。

他忆起了十多年前的这天晚上,他和她来到了皇城外围的高地上看烟花。他在烟火升空的那一刻,向她表露了心迹。他执起她的手,愿许她一世繁华。

她笑着答道,彼得奎尔满嘴谎话连篇,她可不想听。

在他颇感委屈,欲加申辩的时候,她突然捧起他的脸,吻住了他的唇。

“傻子,这一次可不许说假话啊……”

对不起,我最亲爱的……我终究还是没能做到……

狂风卷起落叶。突如其来的雨袭击了这片荒地。亚当连忙打开他随身携带的黑伞,保护着小娜塔,避免她淋到雨水。而奎尔仍旧静默在原地,任雨水抽打着他的身体,细密的雨珠洗劫着他的面容。他已是浑身湿透,可他浑然不在乎。

“爸爸,下雨了,快回来!”娜塔远远观望着父亲,心急道。

他的颈边留下了一串水珠。接着是两串,三串……

面对着她的灵魂,他不再选择逃避。泪水一串接连一串,混合着雨水从他的面颊上流去。

很痛快,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哭过了。

他苦笑着,“Gammy,你不会笑话我吧?”

他跪在地上,湿润的泥土浸湿了他的衣装。他紧紧抱住那尊方碑,不住地大声哭泣。堂堂七尺男儿,竟哭成一个泪人。

“父亲,快回来啊!”娜塔不解地大呼道。她欲向前奔去,却被亚当拦住。

亚当的眼中溢满无限的悲伤。

“随他去吧……”

娜塔怎么也无法理解,平日里那个高大威严的父亲,那个很少流露出什么情绪的父亲,此时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号啕大哭。她注视着那个跪在泥土中的背影,看到的不在再是一种遥不可及的神圣,而是一种她难以承受的无力和苍白。

他每想念她一次,他都会在山坡上种下一株枯木,久而久之,枯木成林。他的心也被荒草和苔痕填满,无法复原。

以前斯巴达皇城每逢新年的夜晚都会举办烟火节,其规模庞大,场面绚烂,实属罕见。而现在,已经没有这回事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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